随着大汉太子的大纛旗进入信都城,全城军民都沸腾了,纷纷上街箪食壶浆以迎王师。
当然,刘辩并不认为这是他多得民心,百姓自发迎接王师不过是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安全感。
有什么比大汉太子亲率援军驰援信都更令人感到安心的吗?
堂堂储君都亲自驰援冀州,岂不是说明朝廷即将一口气彻底荡平黄巾之乱了?
太子来了,信都太平了!
太子来了,青天就有了!
休整一日后,刘辩端坐在主位上,召见了他的老师卢植。
“老师,绣衣使者已然打探到,张角死了。”
刘辩右手轻轻抬起,示意中常侍杨祐将一封绢帛递给卢植。
这是潜藏在黄巾军中的绣衣直指传递出来的消息。
这位绣衣直指能传递出如此确切的情报,倒也并非因其混入到黄巾军高层,而是因其体魄健壮被编入黄巾力士之中,参与了张角营帐的护卫工作。
以他的地位,本无资格接近张角的营帐,然而张宝少智,破绽百出。张宝以张角患病需静养为由隔绝内外,却从未有黄巾力士见到有人送汤药,甚至连饭食都无人送。
难不成那位大贤良师还真辟谷了不成?
黄巾军中并非无人察觉这些破绽,尤其是张角的几名弟子,私下聚在一起,怀疑地公将军趁着大贤良师重病欲夺权,于是直接带兵强闯营帐,最终发现了张角病逝的真相。
尽管在张宝的责备下,这几名弟子也发誓守口如瓶,但张角的死讯依旧传播了出去。
或许张角起兵确有野心,但对于太平道信徒而言,张角就是他们的天。
“中黄太乙天尊”对于他们而言不过是一尊泥塑,虽日日祭拜却不得见其真颜,但他们却见到大贤良师不顾辛劳下乡野赐符水。
因此张角在他们心中地位崇高,是地公将军张宝和人公将军张梁无法替代的。
张角一死,黄巾军的信仰顿时崩塌。
苍天未死,黄天已崩,这无疑是对张角“苍天已死黄天当立”之谶语最有力的批驳。
甚至,黄巾军中开始出现成建制的逃兵,整屯整屯的士兵一同逃离了大营,值夜的黄巾军也只是麻木地看着,连阻拦的动作都懒得做。
听闻张角死讯,卢植数月来一直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,脸上难得露出一抹笑容,右手缓缓抚着胡须,声音洪亮道:“乱臣贼子,自有天诛!”
卢植自从被任命为冀州刺史后,就被张角的叛乱弄得焦头烂额,还险些因张角的一封书信而同时失去仕途和家族清名。
虽说罪魁祸首是何顒,但卢植怨恨张角也在情理之中。
“那老师准备如何克敌?皇甫义真的大军大约还有三日便可抵达,届时不算郡国兵,我军也有七万之众。”刘辩双手撑在膝盖上,看向卢植的眼中满是期待之色。
黄巾之乱,终于迎来了尾声。
只要消灭了张角三兄弟,那余下的黄巾不过疥癞之患,他也算是度过了这场将东汉王朝引向末路的劫难。
然而,卢植接下来的话却不免让他感到有些失望。
“我王师乃正义之师,递送战书,约定日期,随后以煌煌大势碾压过去便是!”
旋即刘辩也不由摇了摇头暗自苦笑,哪有每一战都能如同长社城外的那一场火攻那般绚烂精彩?
况且汉军七万战卒在前,万余郡国兵压阵,又何惧十四万黄巾军?
且不说皇甫嵩与卢植的组合能否完胜张宝,单是孙坚、吕布、刘备、关羽、张飞、许褚、典韦、傅燮这样的全明星阵容,黄巾军将领又怎能抵挡?
再者,汉军六万全员披甲的六郡三河良家子,五千六百人的北军五校,两千虎贲禁卫,三千羽林骑,搭配上述将领组成的阵容,以一敌二又有何难?
“兵战之事我并不担心,唯独担心粮草。”卢植脸上露出一丝忧虑,从衣袖中取出一封竹简,由赵祐呈交到刘辩手中,语气中带着几分疲惫,“信都粮仓内现存粮食不过六万石,若皇甫义真亦是轻装简行,那六万石的粮草怕是不足以支撑大军用度。”
刘辩一怔,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与疑惑,冀州乃是产粮大州,信都作为冀州州治,怎会担忧粮草之事?
战时每名士兵一月至少要食用一石粮食,这还只是郡国兵战时的伙食标准,良家子的伙食标准中还要增加腌菜和部分肉食,更遑论还有北军、虎贲军和羽林左右骑这些伙食更为精细营养的职业士兵。
刘辩没有言语,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竹片,神色凝重,默默地翻阅着卢植递给他的账册,里面记录着信都粮仓中粮食出入的具体细节。
当初他曾在卢植上任冀州刺史前,调阅过尚书台中由前任冀州刺史王芬上报的信都粮仓储备账目,应当有四十万石,与这本账册上的数字也大体相符。
按理说即便这个数字存在水分,却也不该只剩余六万石粮草。
而且这六万石粮草竟然还
第88章 刘辩:尔母婢也!士人不思报国,贪墨(1/2)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